第220章 法門寺祈福

一個月後,安樂進宮探望吉嬪,這些年,姝兒不在後宮,趙德音被囚在冷宮,除了王氏姐妹,吉嬪算是宮裡位還能說說話的妃子。

 安樂是項辰唯一的妹妹,夫君又是最得項辰器重的李譽,在宮裡的地位卓然,沒有一個嬪妃敢怠慢她,平日裡吉嬪更是千方百計的討好她,此次她流產,於情於理,她都該來探望。

 但吉嬪自流產之後,便身體虛弱,項辰以她靜養為由,不讓外人探視。

 安樂不敢違背項辰的旨意,便將帶來的人參燕窩交給了管事的公公,然後便去了德馨宮,與德妃姐妹閒聊。

 安樂進宮之前便聽說了吉嬪流產乃是庸醫誤診,十分氣憤:“皇兄這些年一直沒有子嗣,如今吉嬪好不容易懷上了,沒想到竟然還是掉了。”

 淑妃這幾日一直都在德妃寢宮陪伴德妃,想起姐姐身上的鞭痕心底就惱怒:“陛下的心一直都在那個楚國女人身上,陛下對她就像是找了魔一般,日日專寵也就罷了,甚至還不顧宮中規矩,直接把她接到了福寧宮住,像是尋常夫妻那般生活,她自己沒有辦法懷孕,別的妃嬪又哪裡有機會懷孕。”

 “閉嘴!”德妃看著妹妹,急道:“說了多少次了,不許再說楚國兩字,陛下被她迷得神志不清,若你說的話,傳入陛下耳中,隨時會有殺身之禍。”

 淑妃不服氣地道:“陛下如今所做所為,與那亡國的姚玄有何區別。”

 德妃怒極:“閉嘴!”

 見姐姐生氣,淑妃不再說話,殿內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,安樂也覺尷尬,只能笑著轉圜:“皇嫂當初在皇兄落難時便伴其左右,與皇兄有生死患難之情,他們之間也是一波三折,如今皇嫂回宮,皇兄自然是加倍珍惜。”

 德妃連忙道:“陛下愛護娘娘之心,我等皆能體諒,原本想著皇后娘娘多年不孕,吉嬪若能誕下子嗣,過繼到娘娘膝下,也算是成全了陛下的一片痴心,卻沒想到,那個孩子竟然和我的暉兒一樣,落得如斯下場。”

 德妃姐妹,明裡暗裡的指著姝兒謀害皇嗣,安樂如何聽不出來,她見她們姐妹怨氣重,不敢再在德馨宮逗留,便起身對德妃道:“皇兄登基這麼些年,至今尚無子嗣,群臣勸諫也無用,究其根源,還是皇嫂身子孱弱,無法懷胎的緣故,難得我今日進宮,我想去探望一下皇嫂,勸一勸她,想來只要她鬆口了,皇兄後宮雨露均霑便也不是什麼難事了。”

 德妃笑了笑,道:“公主難得入宮,確實應該給皇后請安。”

 安樂對德妃屈了屈膝,囑咐她自己好生修養,然後便離開了德馨宮前往福寧宮。

 福寧宮裡三層外三層的大內侍衛著實將安樂嚇了一跳,這樣的守備,哪裡是座寢宮,這分明就是大內天牢嘛。

 安樂進福寧宮時,姝兒正一個人坐在窗下下棋,見了安樂還挺意外的,安樂恭恭敬敬地給她行了一個禮,姝兒賜了她坐位,讓圓月給她沏了上好的茶葉。

 兩人平日並不熟悉,除了一些禮節上的問候之外,也沒好好的說話過,氣氛一時有些拘謹,安樂看了眼姝兒身旁的明月,道:“剛剛我去了德妃娘娘處,淑妃正巧也在,淑妃的怨氣很大,還向我抱怨了一下皇嫂寵擅專房之事,我有兩句體己話想與皇嫂說,不知皇嫂是否可以稟退左右?”

 姝兒有些意外,她與安樂平無什麼深交,平時也無什麼往來,何來體己話,但安樂既然這麼說了,她便讓左右都退了下去。

 待明月和圓月都離開之後,安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走到姝兒對面的坐榻上,還未開口,姝兒便先開口了:“你若是想勸我讓陛下後宮雨露均霑,那便不必說了,如今我也只是你皇兄的階下之囚,你皇兄時時刻刻防著我逃跑,我若勸他,他只會覺得我有什麼陰謀。”

 安樂看了眼宮門外密密麻麻的人,道:“皇嫂的處境進宮之前我已略有耳聞,我今日來永安宮並非是想要勸諫皇嫂,而是有人託我將這張紙條交給你。”

 安樂從束腰的衣帶之中,拿出了一張紙條,遞給姝兒,那張紙條上密密麻麻的寫了一長串的字,全都是英語,別人看不懂,但姝兒卻懂,看完紙條,她心中驚惶,臉色也煞白的。

 安樂看著姝兒道:“我不知紙條上寫的是什麼,但是我夫君似乎知道,他託我將紙條轉交給皇嫂,他說他願幫娘娘達成所願,以感謝你當年成全了李月如之恩,我不知信中說了些什麼,夫君說我還是不知道的好,但他已將一切安排妥當,只需娘娘找一個藉口,再過三天便是十五,那日去法門寺燒香便行。”

 安樂說完,見姝兒魂不守舍,輕輕地喚了她一聲,姝兒這才回過神,看著安樂,道:“三日之後,我不會去法門寺的,我寫一張紙條,勞煩你幫我交給李譽,李譽知道要交給誰。”

 安樂搖了搖頭,道:“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人是何人,我也不想知道,但三日之後,法門寺之約,娘娘務必要赴,不然後宮不寧,這是我夫君讓我轉述給娘娘的話。”

 說完,安樂便站起,對著姝兒行了一禮,神色悽然:“我夫君對娘娘雖是一廂情願,但也算是一往情深了,我不知你們在密謀什麼,但我知道,為了娘娘,他會做出許多不智之事,我幫他,只是不想他用別的方式密信娘娘,但也期望若你們密謀之事惹怒皇兄,到時娘娘別將我夫婦二人供出。”

 姝兒搖搖頭,道:“你放心,我不會。”

 安樂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:“如此,臣妹便先告退了。”

 說完,安樂便施施然的離開了這座如同監獄的永安宮。

 晚上,項辰處理完朝政回到永安宮,見了姝兒,直接便問:“聽說今日安樂來了,還讓你將人都遣了出去,說是有體己話要對你說,她對你說什麼了?”

 姝兒只覺得自己身邊就像是裝了二十四小時三百六十度監控一樣,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,只能道:“她從德妃處來,聽了宮裡一些嬪妃的抱怨,想要我勸一勸你,後宮應該雨露均霑。”

 “她一個已出閣的公主,還管後宮這些事做什麼?”項辰對這個唯一的妹妹倒還是挺寬容,雖然不滿,倒也沒怎麼生氣。

 姝兒放下手中的話本子,道:“她也是好心,希望你早日有子嗣而已。”

 項辰一把將姝兒從坐榻上抱起,吻了吻她的額頭,道:“過幾日我就將項漠接入宮中,過繼到我們膝下,這樣總可以堵住前朝那幫重臣的嘴吧。”

 姝兒由著他將她抱上了床,就在他急不可耐的要解她釦子的時候,突然握住了他的手,道:“我聽說觀音是送子的,再過三天便是十五,不如我們一起去法門寺,求一求菩薩,也許有用呢?”

 項辰震驚地抬頭,看著姝兒:“你...你願意為我求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