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1章 御駕親征

沱河之戰被譽為九州大地上最慘烈的一場戰役,誰都沒有料到趙蕭居然敢率軍渡河。

 當元曄和段元弘發現他居然率軍渡河之後,連忙追上,段察察完全沒有預料到趙蕭竟然敢渡河,事先並未設防,等到他們上了岸,段察察才匆忙組織軍隊迎戰。

 可趙蕭勇猛無比,帶頭廝殺,硬是將段察察打得毫無反擊之力,此時段元弘和元曄率軍趕到,夾擊趙蕭。

 因後方補給未能跟上,趙蕭的軍隊許多人都是忍飢挨餓,知道樂平一戰事關生死存亡,便都拼了命的廝殺,但畢竟都是忍飢挨餓的將士,在氣力上自然是遠不如元曄和段元弘的軍隊,經過一番激烈的廝殺,雙方傷亡都很慘重,最終趙蕭慘勝,攻下樂平,俘辱了段察察,段元弘,和元曄。

 但趙蕭軍中也是死傷慘重,二十五萬人馬,所剩不到八萬,他們在樂平郡燒殺搶掠了一番,將士們終於吃了一頓飽飯。

 由於死傷慘重,趙蕭為了洩憤,下令屠城,滿城百姓盡被屠殺,妙齡女子全都被充為了軍妓,樂平郡成為了活地獄。

 段察察和元曄被俘辱,段元弘戰死,樂平失守被屠城的消息傳回鄴城,司徒翊沒料到趙蕭竟然如此勇猛,只得親自領兵出征。

 司徒翊領兵之後,並未攻打樂平而是在趙郡以逸待勞等著趙蕭進攻。

 趙蕭的目標是復國,所以他不可能只呆在樂平郡不出,他現在手上所剩下的軍隊人數已經不多了,休養片刻之後,自然還會繼續往東進攻。

 消息傳回長安,李譽和範啟同時進言,趙蕭已經拖住了司徒翊,如今時機成熟,懇求陛下揮師北上,統一九州。

 項辰下令,命李譽和範啟分兩路突襲樂陽和上黨,而他自己御駕親征,直搗鄴城。

 天下已然陷入了一片殺伐之中,但浮戲山莊的歲月卻依然靜好,在湯茗細心的調理下,姝兒已經能下床走路了,但身體明顯比常人虛了很多,異常怕冷,走路也較過去慢了很多,需要用湯藥養著,其他的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了。

 那一日,她在暖閣裡午睡,迷迷糊糊中,她感覺身旁有人,以為是孃親,便沒有睜開眼睛,只道:“孃親,我有點冷,可不可以再給我灌一個湯婆子?”

 不一會兒,她覺得腳底一暖,然後又閉上了眼睛,想要再睡一會兒,卻發現有人輕撫她的臉,她睜開眼睛,竟然是項辰 ,她有些意外。

 項辰對她笑了一下,用極溫柔的聲音道:“過兩日我就要御駕親征了,走之前,想再來看看你!”

 “出征哪裡?”姝兒問。

 “鄴城。”項城坦然道:“司徒翊已經領兵去樂平了,他和你哥哥會有一場生死決戰。”

 因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,所以姝兒並不驚訝,她看著項辰,溫和地道:“若能統一九州,讓百姓安居樂業不再受戰爭之苦,是好事。”

 “項辰哥哥,可否答應我,此次出征不傷害平民百姓?”

 項辰早知姝兒心中所想:“我已下了嚴令,凡我魏國軍隊,絕不傷害一個百姓!”

 “那就好。”姝兒看著項辰,很難想象有一天她居然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與他說話,道:“項辰哥哥,你若有統一九州的野心,能否聽我一勸?”

 “什麼?”

 “皇嗣很重要,你文韜武略,勤政愛民,魏國在你手上一定會蒸蒸日上,但無論你將國家治理得多強盛,若無一個合格的繼承人,江山霸業不過是過眼雲煙。”一句話說的有點長,姝兒咳嗽了幾下。

 項辰未料到姝兒會對他說這些,愣住了,失去她是他今生最痛之事,他從未想過子嗣之事。

 姝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咳嗽,道:“倘若將來你有皇嗣,不要拘泥於嫡庶長幼,選最能幹的兒子,若無幾代明君,江山基業很難傳承。”

 項辰苦笑:“此一去,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活著回來,子嗣之事,於我而言太過遙遠。”

 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命數,她再多說什麼也是無意義,便道:“最後一事求你。”

 “什麼?”

 “若司徒翊死了,能否留個全屍,並將他的屍體帶回浮戲山莊?”若真有那一天,她想與他葬在一起,他們兩人一起,就都不孤單了。

 項辰靜靜地看著姝兒,許久,才道:“我做不到。”

 姝兒蹙眉,這並不是什麼為難之事。

 項辰眼中彌散著悲傷:“我已經在修建帝陵,百年之後,我想與你同葬。”

 姝兒看著項辰,原來他心中的執念並沒有消散,人死如燈滅,是不是在一起,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,若這是他心中執念,那便成全他吧。

 “好,我不需要金銀玉器,也不需要宮女太監陪葬。”姝兒平靜地道。

 項辰點點頭:“我答應你。”

 姝兒因為說了太多的話,覺得有些累了,項辰看著她虛弱的臉,想著她會慢慢的油盡燈枯而死。

 是他親手殺了她的,若她死了,他有何面目苟活,所以他已經開始修建帝陵,甚至在御駕出征之前寫了遺詔,若有意外,則有他的堂弟項嚴繼承帝位,所以子嗣之事,早已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。

 “這一戰,不管是勝是敗,於浮戲山莊都不會有影響,我已與舅父說過,若魏國戰敗,梁國圍攻洛陽,不用死戰,投降即可,司徒翊看在你的面上,不會為難舅父舅母。”項辰輕輕地握住她的手,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:“所以,你好好在浮戲山莊養傷,我將宮裡最名貴的藥材全都拿來了,我相信,你一定能看到九州一統的那一日。”

 姝兒虛弱地微笑了一下,點了點頭。

 “我走了!”儘管戀戀不捨,項辰還是放開了姝兒的手。

 姝兒目送著他離開,隱忍多時的眼淚緩緩流出,哥哥,司徒翊,還有項辰哥哥,終究到了不死不休的這一天。

 趙蕭的軍隊在樂平整修了一段時日,因為燒殺搶掠,原本生機勃勃的樂平郡一下子變成了一座死城,他想往東出發,但司徒翊已經率軍趕至了趙郡,趙蕭在司徒翊手上吃過太多的虧了,面對司徒翊,趙蕭不敢輕敵。

 雖然項辰已經重新派了輜重部隊支援他糧草,但還有幾日才到,但糧草不能及時補給,前面的趙郡有司徒翊鎮守,趙蕭不敢貿然發動進攻,所以只能打劫附近的一些村落。

 可段察察當時在撤退的時候已經將所有糧草都燒燬了,而樂平郡的糧草也不足以維持那麼多人的開支。

 於是,在休整了十數日之後,糧草又成了趙蕭最頭疼的問題,而更令他頭疼的事發生了,也許是由於飢餓,戰士們什麼都吃,甚至抓一些田地裡的老鼠來充飢,慢慢的,有一些士兵染上了一些疾病,然後一傳十,十傳百,軍中的許多將士都染病而死。

 慢慢的,疾病開始蔓延,不止趙蕭軍隊裡的士兵,連周圍村莊的人都慢慢開始得病,樂平與趙郡不遠,梁國的子民因為害怕趙蕭的部隊屠城,許多都舉家遷入趙郡,慢慢的趙郡也有人得病。

 一開始,趙蕭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,直到底下士兵來報,短短七天,已有數千名士兵染病而亡,趙蕭這才開始重視,問了軍中大夫,大夫只知道這是瘟疫,但究竟是何種瘟疫卻不得而知,趙蕭連忙書信給浮戲山莊,問湯茗這究竟是何種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