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月流光 作品

第68章 道是有情卻無情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 姝兒在成功的將王珺瑤氣得跳腳之後,出院門去查探了一下獨孤犬戎的傷勢,他雖然皮粗肉糙,但也同獨孤雁一樣發起了高燒,想來是玄衣男子的掌力太寒,讓他們兩人受傷之餘還受了一些寒氣。

  姝兒趕緊回到院子裡,又在煎藥的小鍋裡添了些藥材和水,想著一次就將他們兄妹兩人的藥一起熬煮出來。

  她坐在臺階之上,手上拿著一把圓扇,一下下的扇著爐火,大堂裡陸陸續續的有哭聲傳出,門外亦有男子抽泣聲傳來。

  這場鼠疫不知讓多少人妻離子散,家破人亡,姝兒想著歐洲有一半的人死於這個病,明朝也死了幾百甚至上千萬人,這病絕不能蔓延出去,也不知司徒翊和師兄怎麼樣了?有沒有抓到那個人?

  正思慮著,養疾坊的門突然開了,兩個士兵舉著火把,將院子照得通亮,火光映照下,司徒翊與元曄,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,他們身後,還架著一個已然昏迷的男子。

  姝兒提吊的心終於落回了原處,她趕忙跑上前,司徒翊卻是側身避開了她,姝兒不解地看向他,元曄也不解,正想上前與姝兒說話,卻被司徒翊一把拉住:“我們剛剛與那人纏鬥,身上沾了他不少血,別將這些血沾到姝兒身上。”

  雖然覺得司徒翊是小心過頭了,但姝兒心裡還是覺得暖暖的,她想去查探那個昏迷男子的傷勢,也被司徒翊給攔下了:“他多處受傷,全身上下到處是血,等我們將他的衣服換去,再讓大夫將他傷口包紮好,你再給他把脈。”

  姝兒道:“我就是大夫,我會處理外傷。”

  司徒翊板下臉來,瞪了姝兒一眼,姝兒忙道:“我去熬藥,我去熬藥。”

 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,司徒翊換好衣服先走進了院子裡,見姝兒在熬藥,便坐到她身旁:“你這開小灶的是在給誰熬藥?”

  姝兒扇著扇子,道:“你的師弟師妹,他們兩人都發了高燒,我探了他們的脈息,症狀竟像是中了寒冰掌。”

  司徒翊拍掌笑道:“真沒想到,你居然連武學都有研究?”

  姝兒一挑眉:“我爹是浮戲山莊莊主,浮戲山莊收藏天下武學,我雖然不學吧,但是偶爾也是會翻兩頁看看的,寒冰掌是江湖失傳已久的武學,我自然就多些興趣。”

  司徒翊忽然收斂笑容,問:“若他們真是中了寒冰掌,可能醫治。”

  姝兒道:“那要看施掌之人所用內力的多寡了,獨孤雁和獨孤犬戎受傷不重,那人應該是手下留情了。”

  司徒翊從姝兒手中接過扇子,心有餘悸地道:“那人武功確實深不可測,我和你師兄追到他時,他都口吐鮮血站立不穩了,竟然還能避過我和你師兄的合擊逃入深山,若非最後因病昏迷,我們根本就逮不到他。”

  “你們和他交手了?”姝兒忙去探司徒翊的脈。

  司徒翊趁機握住她的手:“放心吧,我和你師兄雖不能聯手擒住他,但也沒讓他傷到自己。”

  姝兒一邊抽回自己的手,一邊問:“剛剛太匆忙了,我都沒來得及細看,那人長什麼樣子?身上可有什麼物件?”

  司徒翊搖頭:“我也不知道,抓他太費腦子了,抓到之後,他又全身都是血,我不想碰,稍後等副將將他的衣衫換了,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。”

  “對了,現在有一個麻煩事,需要你解決一下。”姝兒忽然想到了還在憋氣的王珺瑤,指著她的屋子道:“那位大小姐恭桶只肯用一次,非要人洗乾淨了才肯用第二次,她應該已經憋了整整一天了。”

  司徒翊不解:“你可以讓守門的侍衛進去拿的。”

  姝兒撇撇嘴:“那位大小姐說那些將士都是粗魯的男子,不讓他們進她的屋子。”

  司徒翊問:“那她就那樣憋著?”

  姝兒搖頭:“她倒是利誘了我,想讓我幫她清洗,不過被我拒絕了。”

  司徒翊眼裡全是笑意:“那她絕對是找錯人了,你連自己用過的馬桶都不肯洗,每次都是我幫你清理的。”

  姝兒剛想反駁,見司徒翊眼底的笑意,忽然想到了上輩子,他老家是北方農村,那邊基建不好,村子裡沒有通下水道,洗漱用水不方便就算了,廁所還是旱廁,她實在受不了那臭氣熏天的味道,便拼命的憋著,後來實在憋不住了,司徒翊便在垃圾桶上套了一個袋子,她每次都坐在垃圾桶上解決,然後將袋子紮緊,再由司徒翊將袋子裡的天然肥料,倒入他們家的旱廁之中。

  那些原本是生活中很小很小的細節,小到容易被人忘卻,今日忽然想起,感受竟與當年截然不同,那時只覺得自己過得很憋屈,如今卻覺得司徒翊當年對她是真的好。

  司徒翊突然起身:“我去看看她。”

  姝兒將他拉住:“你...你要幫她洗恭桶?”

  司徒翊探究地看了姝兒一眼:“我昨夜已經弄得她很難堪了,若是今日再讓她憋出什麼病來,我怕她惱怒之下懸樑自盡。”

  “不......不至於吧!”嘴上雖這麼說,但姝兒心裡卻沒底,古代大家閨秀看重的東西太多,稍稍有什麼缺陷,便要死要活的也不少。

  司徒翊舉步往前:“還是不要大意的好。”

  司徒翊走入屋內沒多久,屋子裡就傳來王珺瑤的哭聲,過了一會兒,司徒翊提著一個恭桶走了出來,直接往後院茅廁方向走去。

  待他將恭桶洗完,送回屋子之後,又回到姝兒身旁坐下,姝兒立刻與他拉開距離。

  司徒翊見姝兒板著一張俏臉,問:“怎麼了?”

  姝兒用扇子扇著爐子,嫌棄地瞄了他一眼:“你手髒,離我遠些。”

  司徒翊咳嗽一聲,輕聲道:“後院有護衛,哪裡需要我親自動手,你下次幫她把桶提出來交給後院的護衛就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