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咖啡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 姝兒心裡咯噔了一下,這段日子,她一直放縱自己與他耳鬢廝磨,是因為她給自己定了期限,回浮戲山莊那一日,便是她與他分手之日,心裡雖然翻江倒海的難受,但語氣依舊是淡淡的:“好啊,反正這長安城也沒什麼意思。”

  馬車走著走著,便行到了驪山山腳下,春夏多雨,山裡霧氣又重,姝兒隱隱約約的看到遠處有宮殿聳立,走在前方的馬車陸陸續續的都停了下來,她們的馬車也越走越慢,最後停了下來。

  姝兒在馬車上等了小半個時辰,才被告知可以下車,剛下車,李月如的貼身婢女鶯兒便從遠處跑來,氣喘吁吁地道:“淑妃娘娘邀郡主午後去瑤清池賞蓮。”

  姝兒惋惜道:“我娘聽說含笑公主不適應長安氣候,午膳過後,要拉著我去給公主把把脈,就不去瑤清池了。”

  鶯兒習慣了姝兒的散漫不羈目中無人,倒也不敢說什麼,只略略屈了屈膝,便走了。

  林溪玉卻不滿了:“我何時說要拉著你去給公主把脈了?”

  姝兒笑笑:“就當現在說的吧。”

  林溪玉無奈搖頭:“我聽薛太妃說,你在宮裡的時候與李月如相處的不錯?”

  “是不錯,李月如爽朗大氣,沒有姐姐那麼多小心思,是個能玩到一起的人。”姝兒走到馬車後面,幫著婢女將好幾箱衣服首飾抬到地上,然後打開一個箱子,胡亂翻找。

  “你找什麼?”林溪玉問。

  “找一瓶藥丸。”姝兒從瓶瓶罐罐裡找出一個小瓷瓶,打開塞子聞了聞,味道不對,又放了回去。

  “你找藥材做什麼?”林溪玉問。

  姝兒找著東西,隨口答道:“司徒翊就快回齊國了,他常年在戰場上征伐,容易受傷,我給他調製了一些金瘡藥。”

  林溪玉驚道:“司徒翊?你...你和他又是怎麼回事?”

  瓶瓶罐罐太多,姝兒一時忘了自己放哪裡了,正有點焦躁,被林溪玉這麼一問,傻了幾秒,才道:“沒...沒怎麼回事呀...就那日國宴,他替我解了圍,我想謝謝他。”

  林溪玉總覺得女兒和司徒翊的關係有點古怪,但也說不出哪裡怪,見她說得坦坦蕩蕩的,便也不好多問。

  姝兒終於找到那瓶金瘡藥了,開心的將它收到荷包裡。

  林溪玉將姝兒拽起來:“我算看出來了,你是藉著給含笑把脈,去給司徒翊送藥,下午我要陪太妃去女媧廟,可沒時間陪你去送藥。”

  姝兒無所謂地道:“孃親既然有事,下午我就自己去找她吧。”

  林溪玉道:“你見了人公主客氣一點,稍微裝得端莊一點,別讓我和你爹丟臉。”

  “我本來就很端莊。”

  林溪玉瞪她,姝兒忙道:“好好好,孃親放心,我一定裝成大家閨秀的樣子,不叫你和我爹丟臉。”

  項辰為姝兒和林溪玉安排了一個十分氣派的宮殿--長生殿。

  林溪玉吟誦詩句:“七月七日長生殿,夜半無人私語時,在天願作比翼鳥,在地願為連理枝。”

  自司徒翊在鳳凰臺唸了這首長恨歌之後,這首詩歌便在長安城裡流行了起來,一些青樓楚館還將這首詩編成了舞曲,連林溪玉這種不通曉文墨的人都能信手拈來,可見這首詩已然家喻戶曉。

  林溪玉掩嘴笑了笑,走到姝兒身旁,輕拍她的肩膀:“年輕真好,這麼明目張膽的傳情,也只有你們年輕人能幹出來。”

  姝兒看著牌匾,期期艾艾地道:“這...這名字不太吉利呀!”

  林溪玉道:“你腦子裡想的東西為何總和常人不同?你看到這匾額,難道就不感動嗎?”

  姝兒搖搖頭:“楊貴妃可沒落下什麼好下場。”

  林溪玉一臉犯愁的看著姝兒,過了許久,才幽幽地嘆了口氣,招了遠處的婢女過來,讓人傳膳。

  用完午膳,林溪玉便被太妃召喚走了,姝兒因起得早了,覺得困,便小睡了一會兒,待她醒來又重新梳洗了一番,一直磨蹭到申時,她才拿著藥瓶前去含笑住的芙蓉園。

  她正經八百的遞了拜帖,沒想到看門的侍衛直接就將她領了進去。

  姝兒走進了正殿,見項辰與司徒翊正坐在暖榻上下棋,她腿一軟,險些沒站穩。

  司徒翊看了她一眼,沒有說話,項辰專心棋盤,連看都沒看她一眼。

  姝兒糾結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,項辰突然開口:“幫我倒一杯茶。”m.

  姝兒左右看看,確定殿裡只有他們三個人,沒有一個婢女太監,項辰這話是對她說的。

  姝兒見茶壺就在他們手邊,猶疑著不想過去,項辰將杯子拿到了棋盤的外側,姝兒無奈,只能走過去,為他添茶倒水。

  她低頭看棋盤,發現項辰的黑子太重得失,一子一地都毫不退讓,黑子幾次將白子團團圍住,可白子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每次都險象環生,但卻始終立於不敗之地。

  棋盤上的殺伐之氣越來越重,姝兒見他們兩人都神色凝重,故意執起一顆白子,在司徒翊落子之前,放到棋盤上:“我覺得應該這樣走。”

  司徒翊不滿地瞪了她一眼,姝兒卻沒有看他,而是笑盈盈地問項辰:“陛下,我這步棋走得怎麼樣?”

  項辰看著棋盤上已成敗局的白子,道:“姝兒頑劣,這步棋不算,你可以重新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