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月流光 作品

第25章 古人不懂追劇人的樂趣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 姝兒伸手想要拿回手稿,卻被項孤曼反手壓住:“你這稿子就這般稀奇?”

  “這是民女肝衣宵食,費了好幾個月的心血才寫出來,就這麼一份稿子。”姝兒的眼巴巴的盯著項孤曼手中的稿子,似是唯恐被她弄壞了。

  “看姑娘的穿著打扮,應是待字閨中,既未有婚嫁,如何能編撰出梁山伯與祝英臺這等情愛故事?”項孤曼觀察著姝兒的神情,悠悠地問。

  “這故事不是我編撰的。”姝兒笑:“我幼時曾與爹孃周遊西域列國,遇到過不少奇人趣事,也見過幾許悲歡離合,梁山伯與祝英臺,不過是被我改了名字,確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故事。”

  “哦?”項孤曼雖有些驚奇,卻又覺得這才合乎常理:“你是說,在西域列國,真的有女子女扮男裝進入書院讀書?”

  姝兒搖了搖頭:“西域諸國民風開放,女子不需扮成男裝,便能上書院讀書,梁祝二人原是同學,互生情緒,只可惜造物弄人。”

  “沒有女扮男裝?”

  “沒有,魏國女子地位低下,百姓是萬萬接受不了女子入書院讀書的,我若不寫成女扮男裝混入書院,這故事便寫不下去了。”

  “那花木蘭女扮男裝混入軍營也是假的?”

  “那是真的,西域諸國的民風雖然彪悍,但還未有過女子上陣打仗的,花木蘭想要代父從軍,就必須女扮男裝。”

  項孤曼將手稿還給姝兒:“你能給我講講梁祝後面的故事嗎?”

  一杯清茶,一縷幽香,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悽美結局在姝兒的溫婉嘆息中被娓娓道來。

  “他們就這樣化成了蝴蝶?”

  項孤曼沉浸在梁山伯病逝的悲傷之中,一時竟有些緩不過來。

  姝兒的手輕輕拂過手稿上的蝴蝶二字,嘆氣道:“怎麼可能真的化成蝴蝶,這不過是因為我的意難平而添油加醋罷了,真實的故事是他們雖然生前做不成夫妻,但死後卻葬在了一起。”

  項孤曼覺得胸口發悶,她有些理解平樂館的東家為何不喜歡這個結局了,她也不喜歡。

  “你的故事很好聽,只是淒涼了一些。”項孤曼覺得全身發冷,手腳冰涼,想來是被這故事攪動了情緒,便讓婢女重新沏一杯熱茶暖手。

  姝兒看著項孤曼微微發紫的嘴唇,柔聲道:“郡主既然不喜歡淒涼的故事,那五日之後的新戲牡丹亭必定能討得郡主喜歡。”

  “五日之後的新戲也是你寫的?”項孤曼問。

  姝兒點頭:“我爹孃原是跑江湖的鹽販子,我還在襁褓之中時,我娘便揹著我四處闖蕩,後來我年歲漸大,他們帶著我不方便,便將我託付給了陸大叔照看,陸大叔常常聽我講那些西域故事,有時聽得入迷了,便讓我將它們全寫出來,他再找人編成舞曲。”

  項孤曼想著姝兒口中的陸大叔,應該就是這平樂館的東家,心底的疑慮去了大半。

  “故事聽完了,茶也喝完了,我該回府了。”項孤曼站了起來。

  姝兒連忙跟著站起,屈膝行了一禮:“恭送郡主。”

  項孤曼深深地看了眼姝兒,轉身欲走,無意間瞥見腳邊的燻爐:“你這薰香的味道我十分喜歡。”

  姝兒尷尬地道:“這薰香只剩最後一點了,至多也就燻一兩個時辰,若是郡主喜歡,民女這兩天便多做一些,待五日之後,再贈予郡主。”

  項孤曼的眼中終於流露出欣賞:“你很好,下次若有時間,本郡主還要來聽你講故事。”

  “民女隨時恭候郡主大駕。”姝兒跪下身來恭送項孤曼離開。

  項孤曼前腳剛離開,姝兒便對靈芝吩咐道:“趕緊把薰香給滅了。”

  靈芝立刻用茶水澆滅了爐子,然後將爐子連著上面的銅絲架一起抬到了院子裡。

  餘書橋從屋頂上跳了下來,姝兒讚道:“你啥時候練就了這麼個神出鬼沒的輕功?”

  餘書橋為人板正,從來不做口舌之爭,也習慣了這位小師妹的調侃,一臉嚴肅地道:“我擔心你的安危,便一直閉氣隱在屋頂保護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