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星夜告別（1）【老太君案】(第2頁)

　　“但是，後來我發現，你也不全然像他。你就像一面鏡子，映照出了我心中的他，也映照著我。既像我，又像他。所有孩子裡，只有你……”

　　老太君的神情變得痛苦。“只有你，我不想被你憎恨。”

　　“我知道，我這種強硬的做法會讓你感到為難和痛苦，可是我依然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。希望你不要恨我。”老太君頓了頓，嘆息了一聲，“我知道，你可能不能理解。”

　　“人與人是那麼的不同。你和他一樣，都不是會拘泥於兒女情長的人。我說這些，並不是想、以此祈求你的原諒。只是，有些人，一生一世只為了一個人。”

　　老太君滿懷歉意地看著鍾挽靈，執著她的手，“我啊，曾經只想與他相守一輩子。後來，他先我一步離開。我就想，至少能守住他的家族，有朝一日，能讓他的家族重回榮光。我能為他做的事，只有這麼點了。無論如何，我都需要這麼做……”

　　“晚蘭，你能原諒我嗎？”

　　鍾挽靈反握住老太君的手，將老太君的上身扶起，連忙勸道：“太奶奶你別這麼說，也不要這樣想。”她稍顯俏皮的一笑。“更名之事，也是父親母親的決定，即便此事需要怨恨，也不能只怨恨你一人。”

　　鍾挽靈的語氣又變得柔和而鄭重。“就像太奶奶說的，我就像一面鏡子，我只是想對對我笑的人笑，對對我哭的人哭，對對我好的人好，對對我壞的人惡。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，就是太奶奶你。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屬於哪種人，但是我覺得，如果是為了太奶奶你，我什麼都願意做，又何懼這點委屈呢？”

　　老太君動容地將鍾挽靈摟進懷中，輕輕地呢喃著。“謝謝你……謝謝……”

　　銀月的霜華落在兩人身上，像點點熒光，卻十分耀眼。沁心的樟木香漂浮在空中，縈繞著兩人。

　　老太君鬆開環抱鍾挽靈的手，微笑地注視著這個令她自豪不已的曾孫，她嘆息一般說道：“我沒有什麼修仙的天賦，他憐我愛我，才教我修煉之法，想與我雙修。可是，我最終沒什麼所成。但是今天，我好像能看見了。”

　　“晚蘭，你告訴太奶奶，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事？你是不是並沒有被詛咒被封印呀？”

　　鍾挽靈有些吃驚，看見他人身上的氣必須是尚明境的修士才行，況且她為了不讓人看穿身上有蛇果的魔氣，還為自己設了掩飾的術法，她甚至有自信普通大周天修士都無法看穿她的掩飾。

　　但是，她實在不想對這位老人說謊。

　　鍾挽靈點了點頭。“我並沒有受到詛咒，孫仙師誤會了那層魔氣的意義。”

　　老太君欣喜地點點頭。“我就知道，我就知道。你告訴太奶奶，你能結丹，你一定會成為金丹修士的吧？”

　　鍾挽靈再次點點頭。“我雖然不知道具體還需要多久，但是不久的將來，一定可以。”

　　老太君釋然地鬆了一口氣，忽然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，抬起頭，定定地看著鍾挽靈，無比鄭重地說：“晚蘭，太奶奶有一件事，無論如何，都想拜託你。”

　　鍾挽靈覺得今天的老太君特別奇怪，像是肩負了太多，終於快承受不住了一般。“太奶奶請講，晚蘭定將竭盡全力。”

　　老太君卻猶豫了，像是在做艱難的抉擇，又像是覺得難以啟齒，但她最後還是開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