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7章 發現周禮的端倪

  周禮擦了擦嘴角的血,道:“厲總,秦清的情況您是知道的,本來就已經病入膏肓了。哪怕她不在我手裡,這也是遲早的事。你又能怪我什麼呢?”

  厲慕深不知道剋制了多久,才忍住了想殺了他的衝動,問:“那我媽現在怎麼樣了?”

  周禮道:“夫人的智商,現在已經和十歲的孩子無異,我已經盡力了。”

  至少,比以前那種連哭笑都不會的木頭人要強太多了!

  厲慕深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虞初晚。

  秦清死了,他該怎麼跟虞初晚交代?

  他現在頭疼的很,吩咐康年看好周禮,繼續關著他,而自己辭去了秦清的病房。

  虞初晚坐在秦清的床邊,恍恍惚惚,一遍一遍地自言自語:“媽媽,我對不起你。對不起,真的對不起……”

  她最愛的人,是殺人兇手,殺了她的媽媽。

  而自己,卻什麼都沒有發現,沒有阻攔。

  她是那麼信任他!她反反覆覆的被傷害,又反反覆覆的選擇相信。

  可最後,卻還是連她的媽媽都沒有護得住!

  厲慕深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,艱難地抬起腳步,往房裡走去。

  “晚晚。”

  他剛開口說了兩個字,便被虞初晚打斷道:“厲慕深,我們分手吧。”

  厲慕深的心狠狠墜了一下,下意識的解釋道:“我交代過他們的,我說過一定不能傷己你母親的性命。我沒想到,會是這樣的結果。”

  虞初晚突然站起身,走過去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,哭吼著道:“你沒想到嗎?你真的沒想到嗎?你不是不知道,我媽病得很重。她是一個植物人,手無縛雞之力的植物人啊!可你都做了什麼?她的身上全是針眼,你抽了她多少血?你還敢說你不知道?你這麼聰明,你難道不知道這樣下去會死人嗎?”

  厲慕深無言以對。

  他甚至想,只要虞初晚能消氣,再多打他幾個耳光都無所謂。

  可是,虞初晚沒有這麼做。

  她似乎很累很疲憊地說:“厲慕深,我跟你在一起,真的累了。我不知道後面還會有什麼樣的陰謀在等著我?我想安安穩穩的生活,哪怕永遠一個人,也比現在這樣提心吊膽的好。”

  厲慕深緊緊蹙起眉,道:“要是我不同意呢?虞初晚,如果我不同意分手呢?”

  虞初晚擦了擦眼淚,眼中是決絕和恨意,“如果你不同意,我就死給你看!你覺得我媽媽死後,我們還會有在一起的可能嗎?就算我爸真的做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實驗,可是我媽怎麼對不起你了?她做錯了什麼?她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折磨?”

  厲慕深無言以對。

  他知道,自己對不起虞初晚,也對不起秦清。

  虞初晚擦了擦眼淚,聲音裡依然是濃濃的鼻音:“我要把我媽的遺體帶回去。麻煩你安排一下。這本來就是你造的孽,你必須負責。等我把我媽媽的葬禮辦完之後,我們就分道揚鑣吧。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,我家的事我自己處理,以後我過得好壞,都與你無關。”

  她的話,像是最殘忍的報復,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,在他的心上劃開了幾十道口子。

  厲慕深道:“你交代的事情我都會辦好,但是分手是不可能的。我們都冷靜冷靜,等平靜下來再談。”

  說完,他對虞初晚道:“你要是想在這陪著你母親,就再陪陪她吧。有什麼事,外面都是我的人,你可以吩咐他們。”

  說完,他離開了病房。

  康年跟在厲慕深的身後,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:“厲少,那周禮該怎麼處置?還要讓他繼續為夫人治病嗎?”

  厲慕深眉宇間充滿著糾結和沉痛,道:“讓我想想,先找人看好他。”

  康年走後,厲慕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屋內,想著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,總覺得,他似乎忽略掉了什麼?

  就在這時,他猛然想到,蘇景妍現在已經牆倒眾人推,再加上她經濟拮据,又怎麼能找到人幫她製造車禍,做那種賣命的事情?

  唯一能這麼不計代價幫她的人,也就只有她的親生父親了。

  他立刻叫來康年,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。

  康年連忙道:“這不可能呀?厲少,您一直都讓我們嚴加看管周禮,只允許他在這實驗室裡活動,不允許他接觸外界任何人。平日裡,24小時都有人巡邏,周禮不可能離開這個實驗室。除了我們的人,他更不可能和外界交流,他又怎麼可能去幫蘇景妍做這些事呢?”

  厲慕深眸光沉鬱,一字一句地說:“難道,我們的人就一定沒有問題嗎?”

  康年微微一頓,隨即,便了然。

  他點點頭,道:“我明白了,我現在就下去查。”

  厲慕深叮囑道:“周禮這個人,看著老實巴交的,其實詭計多端。不要在他面前表露出任何懷疑,以免打草驚蛇。”

  康年下去之後,厲慕深靜靜地坐在屋中毫無睡意,一直到天亮。

  想到秦清的事,厲慕深心裡還是七上八下。

  晚晚似乎不會再原諒他了。

  可是,他又怎麼能失去她呢?

  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,他不甘心就這樣失去虞初晚。

  儘管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,厲慕深還是站起身,邁著沉重的步伐去了秦清的病房。

  他的手下,正苦口婆心的對虞初晚道:“虞小姐,這個天氣恐怕遺體不能放這麼久啊。這再不火化,會發臭的。”

  虞初晚護在母親面前,衝他們吼道:“你們滾出去,誰都不能碰我媽媽!”

  厲慕深的手下也無能為力,剛好看到厲慕深站在門口,便一臉為難地詢問他的意見。

  厲慕深微微嘆了口氣,走到虞初晚身邊,嗓音疲憊而低啞道:“晚晚,讓你媽媽好好的去吧。你要打要罵,我就在這裡,哪怕你殺了我,我也沒有任何怨言。”

  虞初晚紅腫的眸子瞪著他,咬牙切齒地說:“我恨你,厲慕深,我真的恨你。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?為什麼呀!”

  說完,她就這麼伏在母親身邊,像兒時媽媽摟著她一樣,摟著媽媽說:“你們不要碰她,我要跟我媽媽在一起,她不會捨得丟下我的。”

  厲慕深知道,如果再這麼下去,遺體會臭會腐爛。

  虞初晚現在這樣,無非是在報復他,讓他愧疚,讓他自責罷了!

  因此,厲慕深,將她拉進懷裡,對手下命令道:“把遺體先運走,葬禮的事情安排一下。”

  虞初晚沒想到,他會強行帶走她媽媽。

  可轉念想想,厲慕深又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?

  當初,他騙她說讓秦清來國外治療,就算她不同意,或許當時他就會強行帶走秦清。

  無論怎樣,只要是厲慕深想做的事,她都攔不住的。

  虞初晚越發覺得自己可悲!她在他心裡,究竟算什麼呢?

  他愛她嗎?如果愛,他又怎麼忍心這麼傷害她最親的人?

  虞初晚突然笑出聲來,眼淚無聲地滑落。

  她嘲諷的看著他,道:“我早該看清你的,我早該知道,像你這樣自私狠毒的男人,不是我能碰的。厲慕深,你終於露出你原本的嘴臉了!”/

  厲慕深任由她罵,淡淡的說:“先把你媽媽的葬禮辦完吧。”

  虞初晚崩潰的痛哭出聲,絕望而無助。

  她該怎麼做呢?她不想讓媽媽走,可是她的媽媽已經走了,再也回不來了!

  這一切,都是因為厲慕深。因為他的自私,他的冷漠,才造成了如今這樣的結果。

  就連現在,自己已經如此崩潰,厲慕深卻是那樣平靜,這樣冷漠地望著他。

  虞初晚傷心欲絕,所有的恨彷彿都積在胸口,可是又發洩不出來。

  就這樣,她眼前一黑,昏倒在地。

  “晚晚!”

  厲慕深立刻蹲下身,將她抱了起來,讓康年去開車。

  這個實驗室雖然很大,但虞初晚和厲慕深的爭執還是沒有逃得過周禮的耳朵。

  他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。

  周禮的眸光釋放出一抹陰冷,自言自語地說:“你不讓我女兒好過,那你們誰都別想好過!”

  ……

  醫院裡。

  醫生診斷虞初晚只是因為情緒過度激動導致的應激性暈厥,並無大礙。

  儘管如此,厲慕深還是內疚極了。

  他現在萬分後悔,當初為什麼會迷了心智,做出那樣的決定?

  翌日上午,虞初晚才終於恢復了一絲意識。

  夢裡,她夢到了自己的母親遭受了多少折磨。

  說到底,是她沒有用,沒有保護好媽媽。

  她本想睜開眼睛,可因為她感覺到厲慕深在她旁邊,她甚至能聽到男人沉重的呼吸,她不知道睜開眼之後該跟他說些什麼?

  虞初晚不想再歇斯底里的跟他吵,可是,她也知道他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。

  那種絕望充斥著虞初晚的心理,讓她覺得和厲慕深在一起了這麼久,彷彿都是一場夢境。

  夢醒了,現實卻是那麼的可悲和殘酷。

  她寧願這麼一直閉著眼睛,也不想再看他一眼。

  就在這時,她聽到了門鎖的響聲。

  緊接著,康年的聲音傳進耳裡。

  “厲少,您說讓我查周禮的事,我查清楚了,的確是蘇景妍跟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