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聖刊


  滁陽樓上,人人熱淚盈眶、不能自己。

  他們都是讀書人,聽到杜預借助這篇催人淚下、蕩氣迴腸的詩詞,感動涕淚交下。

  “鳴州詩!真的是鳴州詩啊。”

  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!古仁人之心!”

  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,這是何等赤誠愛國情懷?”

  “足矣,我這輩子能聽到這番話,雖死無憾矣!”

  範仲永臉色鐵青無比。

  當他聽到杜預這句話,看到詩成鳴州,就意識到事情已經脫離了自己掌控!

  杜預,已經成功避開了他的阻撓、遮蔽,在州學政和全州學子面前,不鳴則已一鳴驚人!

  杜預徐徐收尾:“噫!微斯人,吾誰與歸?”

  “轟!”

  天空之上,那道高達百丈的石碑,轟然落下!

  與滁陽樓,渾然一體,融合為一。

  滁陽樓上,只有一塊高達丈許的石碑。

  上面唯有一行金字: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!”

  滁陽樓金光閃閃,輝煌不朽,彷彿亙古永存,還要永遠屹立在滁河之上,鎮壓一切水患、妖物,永遠庇護滁州百姓的平安喜樂。

  這便是鳴州詩的恐怖、驚人威力!

  “好。”

  田洪鳳閉上眼,從胸臆之中長長吐出一口濁氣,讚許道:“出憂其民,出憂其君,仁人之心,自有其所以異者存也。若非作者胸襟廣大,磊磊落落,正大光明。若能作出這等千古文章?”

  杜預微微一笑,心中一汗:“對不起,范文正公,你的岳陽樓,被我搬到滁陽樓了。不過用來鎮妖除患,也算造福蒼生。”

  田洪鳳評定道:“這篇【滁陽樓記】,且不說詩成鳴州,碾壓【題滁陽樓】詩成出鄉,立意高遠、志向高潔更是遠超!猶如皓月之於瑩蟲,鳳凰之與烏鴉,不可同日而語!”

  “杜預【禮】,詩成鳴州,評為甲上!範仲永,降為乙。”

  “範仲永,你可心服口服?”

  全場沸騰!

  “甲上?還有這種成績?”

  “你沒聽說過?只有詩成鳴州以上,或者文淵閣評定,或者列入聖刊的考試詩篇,三種符合其一,才能評為【甲上】。甲上,萬中無一啊!”

  範仲永臉色比死人還難看。

  【題滁陽樓】,可是他花了重金,名家出手才買到出鄉之詩啊。

  本以為穩操勝券,想不到卻一頭撞上杜預的【滁陽樓記】?

  不光當眾丟醜,更被全面鄙視、碾壓。田洪鳳甚至將自己比喻成螢火蟲、烏鴉?而將杜預誇讚為皓月、鳳凰?

  丟人,太丟人了。

  他還想爭辯,可看到周圍讀書人,已經異口同聲,嘖嘖贊同。

  “學政大人,判斷極明!”

  “只要讀過兩天書的,誰看不出來?【滁陽樓記】必千古流芳,【題滁陽樓】與之相提並論,對【滁陽樓記】簡直是羞辱。”

  “此樓,能配上此文,我滁州多一名聞天下的盛景!”/

  “只可惜,最高評分只能是甲上。【滁陽樓記】當值一萬個甲上!”

  範仲永以袖遮臉,火燒火燎。

  再死扛,就是找死。

  他只能極其不甘、恥辱,咬出一句:“學生,服氣。杜預【滁陽樓記】,確實比我····高明。”

  杜預此時正沉浸在強烈的快感之中。

  沒錯,就是快感。

  他第一次發現,做文抄公當眾裝逼的快感,不是,是揮灑文氣、揮斥方遒、指點江山、創造名篇的快感。

  雖然【石灰吟】開啟了文宮,讓他體會到實力暴漲的感覺,但詩成鳴州比詩成達縣,快感更加強烈十倍百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