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羽堂主 作品

第四十七章 趙構論群儒(第2頁)

  趙鼎也是憂心忡忡,道:“今春以來,金兵南下頻繁,覬覦之心昭然若揭。鼎之愚見,大金虎狼之師,不是輕與之輩,今上越是示弱,情勢越是危急。昔日李伯紀一己之力,護衛汴梁安全,金兵雖索取三鎮,亦不能得,可惜啊……”言外之意,不言而喻。

  陳東憤然道:“我等在太學,根本見不著上官,更見不上官家,倒是孫太尉讓那潑皮郭京,四方召集六甲神兵,居然也來太學招募,只要是六甲生辰之人,皆可入伍,說郭太尉精通六丁六甲之法,破金兵,擒二酋,如探囊取物。我陳東自忖讀書萬卷,閱人無數,縱觀歷史,從來沒有過先例和史**載,豈不是把這守城大事,視如兒戲一般?可官家不知怎麼了,嘿,偏偏就信了……”

  席中汪若海,未及飲卻杯中酒,急忙打斷陳東:“少陽,慎言!”眾人臉色都是大變,心裡埋怨,你這個陳大炮,可真敢說,王爺說言者無罪,那是客氣,你倒是當真啦?“妄議今上”,要是以後應景兒了,御史臺可是要拿出來說事的。

  趙構擺擺手笑道:“無妨,小王已經說過言者無罪,大家儘可暢所欲言。”

  汪若海素日裡自詡是杯中之人,自顧自斟自飲,幾杯下肚,已然微醺,直言道:“金狗能有什麼好心?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虎豹,你還指望他們發善心?我大宋素來德惠天下,以德報怨。但面對張開巨口,吞食我大宋軍民的豺狼虎豹,何以報德?遠有幽燕之地淪喪蠻夷,近看兩河之地盡失番邦,山河破碎,黎明苦難,我等高居廟堂,何言面對?”

  鄧肅頓杯亦嘆:“東叟所言極是,這次金狗圍城,我大宋也不乏愛國死士,西兵驍勇,奈何王宗濋毫無馭兵之道,言而無信,致使西兵譁然,無復再用。豈不知重賞之下,必有勇夫!國庫豐盈,取之重賞守城將士,金兵勞師遠征,能支撐多久?等我天下勤王兵馬齊聚汴梁城下,豈容番邦小兒囂張!”

  一時間,晝錦堂上,眾人或義憤填膺,或憂國憂民,說起金兵暴行,皆是滿腔氣憤,提起當下局勢,卻又思慮重重。趙構看在眼裡,心裡卻想:“大宋朝一百多年的人文積蘊,沉積厚重,卻一朝滅亡,非為天災,皆是人禍!”

  趙構一直在靜靜地聆聽,沒有開口打斷大家。眾人議論紛紛之際,卻聽不見大帥說話,於是漸漸住口,晝錦堂上一干人眾,眼睛都看向了趙構。

  趙構見大家安靜下來,看著自己,微微一笑,站起身來,略微思忖一下,捋了捋思路,緩緩開口說道:

  “空談誤國,實幹興邦!我們說得再咬牙切齒,金兵也不會停下侵略的腳步,放下殺人的屠刀。我大宋億萬軍民,如果齊心協力,反抗侵略,今天你殺死一個金兵,明天我殺死一個番狗,他們才有多少人?就是大金國全部人口加起來,能有多少人?我煌煌天威,豈是番邦小丑可比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