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第 44 章(第2頁)

“燙著沒?” 餘鶴略一挑眉,信口雌黃,當著所有人;面告黑狀:“燙著了。” 聞言,傅雲崢俯身去撩餘鶴;褲腳。 餘鶴心頭一緊,猛地後退三步躲開。 別說當著這麼多人,就是他倆私底下,餘鶴也不願意讓傅雲崢在他面前彎腰做這些事。 餘鶴退;很快,比他蹲下要幫傅雲崢換拖鞋時傅雲崢躲得還要快。 他們相互尊重;同時又相互愛護,即便都不覺得替彼此做這些事是折辱,但也都不願看到對方在自己面前彎弓屈膝。 傅雲崢抬起頭:“躲什麼。” 餘鶴那晚也是這樣問;,這是獨屬於他們;秘密。 二人對視著,彼此眼中都有藏不住;笑意。 餘鶴說:“你陪我去換衣服,我才給你看。” 眾人:......這小妖精還挺會整景,難怪把傅雲崢迷成那樣,這麼明目張膽地偏心他。 傅雲崢轉動輪椅,伸手讓了餘鶴一下:“好,餘少爺請。” 餘鶴牽住傅雲崢;手,和傅雲崢一起走出會客廳。 徒留一家子傅家老老少少在原地面面相覷。 * 臥室內,餘鶴脫下西褲,又長又直;兩條腿晾在空氣中,一片紅色;燙痕很顯眼。 傅雲崢凝眸在那塊兒紅痕上,皺起兩條劍眉。 餘鶴渾然不在意,用毛巾擦掉腿上;水,隨手從衣櫃裡拽下條褲子:“真奇怪,上次聚會被灑可樂,這次被潑水,這就是小情人;待遇嗎?” 傅雲崢指尖沾了燙傷膏,輕輕塗在餘鶴腿上,語氣罕見地有些責備:“都說了少和他們往來,你偏不聽。” 餘鶴坐在床角曲著腿:“你說;是有人會說難聽;,沒說還有人會說不過就動手啊。” 青色;燙傷膏覆蓋在紅色皮膚上。 好在這燙傷算不得嚴重,面積雖大看著唬人,但敷過藥過一夜也就下去了。 傅雲崢將燙傷膏抹開:“怪我?他們當我面又不這樣。” 餘鶴往床上一躺:“欺負人唄。” “以後不會了。”傅雲崢擦淨雙手,擰上燙傷膏;蓋子:“是我去晚了。” 餘鶴翻了個身,握住傅雲崢;指尖,說:“不晚,只要是你,就不晚。” 傅雲崢抬眸凝注眼前;少年,也握住餘鶴;手,目光猶疑,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:“小鶴......你為什麼不躲。” 餘鶴喜歡運動,又擅長打籃球,從早到晚活蹦亂跳;反應極快,怎麼茶壺砸過來就不知道躲了,還是他身邊;傅遙先反應過來。 餘鶴雙眸如星,鴉青色;睫毛投下片扇形;陰影:“我只會打主動進攻;架。” “所以別人要先打你,你就不會躲了?”傅雲崢語氣中有著不容易察覺;心疼:“平日裡挺機靈;,怎麼關鍵時刻就變成呆了?” 餘鶴髮現了那份疼惜,他也不知自己是想表現;更堅強還是更可憐,他心裡有一個藏了許久;秘密,那是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往事。 但在傅雲崢面前,好像沒有什麼不可以說;。 餘鶴動了動唇,輕聲說:“捱打;時候不可以躲。” 這是餘鶴從太小;時候就養成;習慣了,餘世泉打餘鶴時,如果餘鶴躲開或者藏起來,會被打;更慘。 ‘捱打時不能躲’這個觀念幾乎成為一條鐵律,從餘鶴四五歲那年開始便深深烙印在心裡,十年間不斷加深、加固。 當有人朝餘鶴抬起手,這一下一定要落在他身上,餘鶴感覺到疼了,才能從那種禁錮中掙脫出來,予以反擊。 所以餘鶴打架,要不就先動手,要不就得挨一下再還手。 傅雲崢攥緊餘鶴;手:“我以後會保護好你。” 餘鶴抬起眼:“你知道我說;是什麼?” 傅雲崢點點頭:“我調查過你;事,知道你在餘家受了很多苦。” 餘鶴笑著搖搖頭:“也沒有很多,誰家小孩沒被家長揍過,後來他就不敢了。” 傅雲崢也笑了笑,沒有告訴餘鶴別;。 來傅家之前,餘鶴長期失眠,他以為自己是因為晝夜顛倒,以為睡不著、情緒驟然變化是因為青春期。 其實不是。 心理專家分析了餘鶴;狀況後對傅雲崢說,餘鶴可能存在輕微;心理問題,但在實際接觸餘鶴前,醫生也不敢確診。 畢竟絕大多數時候餘鶴;心情都是很好;。 現在也不失眠了。 醫生說:“心理問題對患者;影響與患者所處;環境有很大關係,你說他來到你家以後失眠;症狀消失,不能證明他之前不存在心理問題,相反,恰恰證明之前;環境對他;負面影響,現在負面影響消失,所以他好了。” 這種情況並不罕見,很多抑鬱症患者都會出現在心理中心治療後病症好轉,但回家後病情出現反覆;現象。 雖然人們經常說家是避風;港灣,但實際上不是這樣,有數據表明,很大一部分心理疾病患者;壓力正是來自家庭。 傅雲崢只後悔沒有早一點把餘鶴接過來。 他捧在手心裡都怕摔著;小鶴,在他看不見;地方被打;遍體鱗傷。 這事兒傅雲崢不能細想。 他一向是個冷靜自持;人,可一旦想到餘鶴會受到傷害,就難以控制內心;暴虐情緒,從心底譴責自己沒用,保護不好他;小仙鶴。 傅雲崢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翻滾;情緒,鳳眸之中黑雲凝聚,山雨欲來。 想騰出手來去對付餘世泉,又拿不準餘鶴對養父母究竟是什麼態度,很怕適得其反。 餘鶴看出傅雲崢心情不好,湊過來在傅雲崢臉頰親了一下:“怎麼生氣了,來,親個嘴助助興。” 傅雲崢:“......” 他在為餘鶴遭過;難心煩,可餘鶴卻跟沒事人一樣,光著兩條長腿晾藥膏。 果然是活蹦亂跳;小仙鶴。 生命力頑強,不會記仇,也不愛

告狀,就會跟自己沒羞沒臊地耍賴。 餘鶴對傅雲崢與對旁人是不同;,這點不一樣讓傅雲崢很是歡喜—— 是他縱;。 用了大半年時間,總算養熟了。 傅雲崢撥通內線電話,對章杉說:“章叔,把他們都請走吧,就說我累了。” 章杉回答:“已經在安排了。傅先生,您大堂兄一家還沒走,說是要帶著聰林少爺當面道歉。” 這位堂兄叫傅輝,是傅雲崢同輩中最年長;一位,也就是傅聰林;父親,方才在會客廳打傅聰林耳光;就是他。 傅雲崢和他堂兄年齡差;大,傅雲崢記事;時候,傅輝已經在國外留學,打小見;就少。 那時傅雲崢;父親是傅家家主,傅雲崢年紀雖小,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家業將來多半還是要傅雲崢接起來,可偏偏傅輝才是最年長那個,他進傅家公司做經理時,傅雲崢初中還沒畢業。 這讓傅輝心裡怎能平衡。 這份不平衡由來已久,想來傅雲崢大伯當年看傅雲崢父親做家主時也是這樣想;,可他們父子倆到底年紀大城府深,平日裡能把野心隱藏;很深。 傅聰林就不成了,本來就年輕氣盛,這積蓄了三代;怨氣落在他身上,能在傅雲崢面前裝恭順敬重已然夠為難他,這回好不容易傅雲崢;地盤上逮著個軟柿子捏,誰想卻是個刺蝟。 沒捏成餘鶴,自己倒紮了一手刺,也夠倒黴;。 這會兒傅聰林被長輩硬留在傅宅,被逼著給餘鶴道歉,他氣;臉都白了。 別說餘鶴現在就是個被包養;小玩意,就算餘鶴還在餘家,見了他傅家;大少爺也得恭恭敬敬地叫聲林少,怎麼到了傅家做金絲雀,反而能按著他頭叫他大侄子。 想想就好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