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梓鈞 作品

0127【與科舉的第一次親密接觸】


  白崇彥正在跟朱銘聊天,見突然來了個女眷,連忙起身作揖問候,卻又不知道對方是啥身份。

  還得朱銘幫忙介紹:“三郎,這是鄭二郎的幼妹鄭幼娘。”

  白崇彥立即鞠躬行禮,鄭元儀也屈身回禮。

  人家妹子都這麼落落大方,朱銘自然不可能扭捏,笑著招呼道:“鄭家妹妹好久不見,快過來坐。”

  少女坐矮交椅不雅,朱銘進屋抱了個繡墩出來。

  如此細心妥帖,鄭元儀更加喜歡:“多謝哥哥照拂。”

  男女之間,沒啥可聊的,白崇彥就找不到話題,只在旁邊乾坐著,還取下燈籠罩挑燈花玩。/

  朱銘也是沒話找話:“妹妹可有讀書?”

  “一直有讀書,”鄭元儀說,“王家請了女先生,專門教習女子讀書。閔家後來也請了女先生,不要束脩,還提供飯食。”

  “有趣。”朱銘不禁笑道。

  這閔家和王家,都是書香世家,估計平時沒少攀比,就連女子私塾都要搶生源。

  鄭元儀問道:“上回多做了個香囊,哥哥可有收到?”

  朱銘回答說:“收到了,還戴了幾天,香料淡了便沒換新的,妥善保管在家中。”

  “那便好,”鄭元儀有些小失落,因為朱銘沒有隨身攜帶,擠出笑容又補了一句,“香囊裡還有一張符,是俺在廟裡燒香求來的,可以保佑讀書人金榜題名。”

  “那我真該戴上。”朱銘說道。

  白崇彥坐在旁邊,總算是聽明白了。

  這鄭家妹子對朱大郎有意思,不但贈送香囊,還專門求了一張符。

  別人郎情妾意,自己當啥電燈泡?

  白崇彥起身說:“俺還有書沒看,就先回房溫習去了。告辭!”

  鄭元儀連忙恭送:“白家哥哥慢走。”

  朱銘撓撓額頭,提醒道:“交椅帶上。”

  白崇彥彎腰撿起交椅,朝朱銘偷偷眨眼,意思是讓他把握機會。

  等白二郎離開,鄭元儀變得更開朗,說話聲音都大了幾分:“俺們那位女先生,可對哥哥推崇備至,將哥哥的八首詩詞反覆講解了好多遍。先生還說,哥哥胸襟開闊、才志高遠,非尋常士子可比。”

  朱銘對那位女先生有點興趣:“令師是何出身?”

  鄭元儀說:“先生名叫黃舒,乃興元府黃家女,今年四十多歲了。著實命不好,嫁了三回,丈夫都早逝,先生索性出家做了姑子。後來姑子也不做了,還俗教導女子讀書,王家每月八貫俸酬請她來的。”

  “確實命途多舛。”朱銘表示同情。

  鄭元儀道:“先生還說,可惜科舉不考詩賦,否則以哥哥的才學,必定少年金榜題名。俺們私塾裡,好多女子都仰慕哥哥才華呢。若知俺能與哥哥說話,怕要羨慕死她們。”

  朱銘轉開話題問道:“女私塾都學些什麼?”

  “《女戒》這些要學,還有《論語》、《孟子》、《韻書》、詩詞、女工、書法、繪畫、音律……”鄭元儀說出一大堆課程,忽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,“俺前兩日還寫了首詩,正好帶在身上,請哥哥雅正。”

  “不敢當。”

  朱銘接過一看,平仄韻腳都很工整,寫得也有些趣味。但礙於才學和眼界,只是普通的閨中女子詩作。

  考慮到她初中生的年齡,已經頗為難得,放在後世絕對稱得上才女。